一
吾窃以为,易安作为女人的一生,足矣。
生于书香门第,沾染颇多诗书风华的她,无论站于何处,都是一幅气质美人图。
遇见一个能让自己玲珑的心低至尘埃里的男人,一个将自己捧在手掌心的爱人,一个与自己有着共同爱好与追求的知己,一生只为共同的理想而奋斗。
本来可以安谧宁静地度过一生,然国破山河在,天下兴亡,匹夫亦有责。易安岁一介弱质女流,却有着丝毫不逊于任何英杰的报国雄心。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是她的豪言壮语。自古有不让须眉的巾帼,易安足以当之。
国之不国时,家可安在耶?当一生挚爱的夫君病死报国途中,易安未自怨自艾,仍坚强地挺立世间。飘摇的南宋小朝廷,连自保尚且不易,况其臣民乎?为了夫君与自己半生积累,易安一直在努力支撑着。
她很累,真的很累。失去了父亲与夫君的庇护与支持,她快扛不住了。而这样一个玲珑女子、一个雄心豪迈的她,却遇人不淑。但她果不是寻常女子,她不会容忍一个“小人”觊觎自己半生珍藏的金石字画,她会奋起反击,全然不顾世人对自己一介女子的非议。她只求自己的心血安然无恙,仅此而已。
一番折腾之后,易安终于回归了属于她自己的世间,不哭不闹,只坦然面对。现世安稳,不再风雨飘摇,有一隅宁静的天堂,便已满足。
走完七十余年不算短的一生,易安终于可以与挚爱的郎君重逢了。在明诚面前,她终于又可以耍小女子脾性了,不必再理会世间万物,不必再理会那些纷纷扰扰,天地间只余他俩,共同赏玩古画古碑。
——2011.10.7
二
不知为何,每看到赵明诚的名字我也很欢欣,总觉得那个“良人”的确是个很良的人。此时我又想到张爱玲了。两个不同时代的才女,两个令她们欢欣鼓舞的男人,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。
赵明诚对易安的疼是疼到骨子里的,一生的爱只予易安一人,即使清照独守闺中顾影自怜之时,明诚也定在另一处同样思念着家中的娇妻。
而爱玲对胡兰成,不可谓不倾尽所有去爱,得到的回馈却不如清照。所以清照作为女人的一生,是幸福的,尽管这幸福来得不那么长久。
许是“情深天妒”吧!明诚与清照正是因为情浓至深处,将别人一生的浓度提前耗尽了,才导致上天让明诚英年早逝吧。病死在赴任途中的他,心中最牵挂的该是那一抹娇俏的身影,始终等待他归家的挚爱的妻吧!
赵明诚也确实是个“完美男人”“模范丈夫”的典范:所有文人墨客拥有的才情,他都具备;所有寻常百姓家的温情,他都拥有;所有官宦世家的才干,他都不落;所有作为男人的品质,他都上乘。这样一个男人,才可以给清照足够的呵护,也只有这样一个男人,才会让易安真正“易安”。
——2011.10.8
三
不得不慨叹,清照确非一般女子所能望其项背的。那么果敢坚毅,又那么温婉聪慧。似集世间男女之精魂而存于世上。她懂得追寻自己的心,她不会委屈爱情、委屈自己,去成全那无谓虚妄的骄傲。她知道在她心中什么最重。为了她最珍稀的宝物,她可以俯身,将一颗心低到尘埃里去。
佛说,人生有八苦,生,老,病,死,爱别离,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。她似乎早已参透,她知道既然爱别离,既然放不下,便不再执着的反而苦着自己,追随他的脚步,今生今世,非君不许。
即便遇上家世陡没,即便二人心存芥蒂,即便明诚再想把她推开,她都不允。她知道,他是爱她的,他心中的柔软只有她能触碰,他的心会回来的,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她所有玲珑心、红酥手写下的词句。她不会怀抱执着的骄傲,因为她明了,对于珍爱的人,那颗欲逃离的心,她必须努力争取,她有那份自信。是的,这样的女子,哪个男子不会动心,更何况是本就深爱她的他。
他的怀抱,他的气息,俱是属于她的,无人可以夺走,她以行动证明了这一切。
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,无关家世,无关外人,她心下清明,她不怯于争取,她知“蒲苇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”,她只想 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”。
俯仰之间,天高海阔,她只想,一辈子就这样,与明诚十指紧扣,赌书泼茶,共享天伦。
——2011.10.29
未完待续。。。
——小颖~ 于南昌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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